陕西考古博物馆

芮国夫人配饰 —2700年前的女王传奇 

【资料图】

记陕西考古博物馆（十七）

2700多年前，一名唤作“仲姜”的女子，掌握了诸侯国“芮国”的最高统治权力，六年时间，这个传奇女人上演了一幕“女王大戏”。若史书记载无误，她应该算是比武则天早1500年的中国第一女皇。

在对陕西省韩城市梁带村发现的西周墓葬群考古发掘中，专家们逐渐清晰了墓葬主人的身份。这是一处西周诸侯国——“芮国”的贵族墓葬群。

芮国国君墓

专家们准备对编号为M26、M27号两座相隔很近的“甲字型”大墓进行发掘。首先发掘的是M27号墓葬，此墓规模庞大且出土了“七鼎六簋”这一高等级礼制，专家们异常兴奋。

芮国国君墓

根据周礼规制，天子下葬九鼎八簋，诸侯七鼎六簋，士大夫五鼎四簋……随葬青铜鼎和簋的数量多少，直接决定墓主人的身份等级高低。

27号墓的“七鼎六簋”无疑将墓主指向了一代“芮伯”，也就是芮国的国君。果不其然，青铜器的铭文不断出现“芮公”、“芮太子白”字样的铭文。专家们通过各项细节证据综合推断，27号墓葬的墓主人是芮国国君。

发掘进行到这个时候，一切都显得比较顺利。可是，接下来对紧挨着的M26号墓葬清理发掘时，专家们却越来越觉得不大对劲。

如果M27号是芮桓公之墓，那么与之相距很近的M26号墓，毫无疑问应该是芮公夫人墓。墓葬中的 3000 多件随葬品也印证了这一点 ， M26 中出土了许多精美的玉器 ， 有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的玉猪龙 ， 有商代的玉璜 、 玉珏 ， 还有两条，由玉璜和玛瑙珠组成的梯形牌串饰和 “七璜连珠 ”玉组佩 。这些玉器做工精美，构思巧妙，种类繁多，豪华程度令人咂舌。    

玉牛、玉兽面 

然而，墓葬中随后出土的随葬青铜器数量却有些“奇怪”， M26 中出土了 5座青铜鼎和 4件青铜簋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 

《周礼》中对丧葬规制有严格规定：“天子九鼎八簋 ,诸侯七鼎六簋 ,大夫五鼎四簋 ,士三鼎二簋 ”，而国君夫人一般随葬三鼎二 （ 或四 ） 簋 。这座夫人墓中竟然陪葬着士大夫规格的五鼎四簋。

一位士大夫葬在夫人的位置上，这又是怎么回事呢？疑问还未解答，谜团又接踵而至……这座“夫人墓”中出土的七鼎六簋青铜器上，也发现了铭文——“中（仲）姜作为桓公尊鼎”。看似普通的几个字铭文，专家们却大吃一惊。

铭文意思非常清晰：夫人仲姜为芮桓公打造的青铜鼎。夫人的名字倒是清楚了——“仲姜”。然而，问题就出在这里。当时的社会制度之下，打造青铜器就意味着拥有祭祀权，在古代，祭祀是男人才能掌握的权利，而女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拥有祭祀权力的！除非，她是王。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人形玉佩 

这位君临天下的夫人？棺椁内的尸骨已经荡然无存，但是拨开厚重的覆盖物，里面竟铺满2431件玉器。脖子部位挂着一件七璜连珠项饰，由一件圆形玉佩，7件玉璜和727颗玛瑙珠串联而成，从颈部一直延长到膝盖。她的手部、胸口和腹部也都有各种精美的玉饰，且种类繁多。在商周时期，玉器同样代表着权力，且项饰越长越复杂，证明墓主人地位越高，七璜连珠组佩的规格达到了国君的配置级别。

七璜连珠项饰和玉颈饰、左右手腕饰

七璜连珠组佩总长105厘米，由7件玉璜、1件圆形牌和728颗玛瑙珠分三排串联而成，下葬时佩戴于墓主胸前。自上而下，第二与第三件、第四与第五件为对剖而成。第六与第七件玉璜制作最为精美，成型对开.该组佩为西周时期陕西地区出士的最高等级组佩。

玉腕饰由1件玉鸟、4件玉贝以及玛瑙珠120颗组成，5件玉器均为青黄玉，尤其玉鸟凸目长喙制作传神，体现了西周玉器高潮的设计制作水准。此墓尚有另外一件相类似的玉饰出士于慕主人左手腕。

《左传.桓公》中记载了公元前709年前后，芮国发现的一件“奇闻”：桓公去世之后，他的儿子“万”继承王位，被称“芮伯万”。然而，年轻的国君却当上了“王”之后，骄奢淫逸，夜夜笙歌……这样荒唐的举动，招致太后仲姜的愤怒。

于是，太后仲姜将芮伯万赶出芮国，赶到了相邻的魏国。秦国看到了这个机会，便趁此大举进攻芮国。然而，秦王无论如何没想到，芮国没了国君，却有个能力出众的“太后”仲姜。

七璜连珠项饰 

史料记载，仲姜指挥军队抗击秦军，击退秦国的虎狼之师。战争僵持之际，秦王又生一计。这回他专攻魏国，并俘虏了芮伯万，想以此要挟仲姜投降……没想到极具战略眼光的仲姜，居然无动于衷，一口拒绝。

六年后，老秦王死了，新任秦王对芮国暂时也没什么兴趣，便放了芮伯回国。仲姜在这六年时间里，实际上是芮国的真正掌权人，将其看作一代女王并不为过。

实际上，这个神奇的女子，确实也得到了整个国家的认可。这可以从她的墓葬规格和细节看出一二。高配的“五鼎四簋”无疑是承认了她的政治地位。

同时仲姜墓中出土了各色各样金银玉器3000多件，远远高于丈夫芮桓公。当考古专家清理到仲姜的棺椁位置时，现场所有人都发出惊呼。

这组史上最精美无比的组玉配饰，就悬挂在墓主的胸口位置。这件串饰由1块圆形玉佩、7块玉璜和900余个小玛瑙珠组成的，被称为“七璜连珠”，堪称史上最豪华项链。项链从仲姜的颈部一直延续到膝盖部位，可见当时是多么雍容华贵。

这是出土于梁代村芮国遗址M300一位女性贵族墓葬的另外一组配饰。这组配饰也是出自西周晚期的贵族。

梯形牌组玉佩

梯形牌组玉佩

玉颈饰；该项饰由14件玉牌和两排72颗玛瑙珠相间穿就而成，玉牌分为马蹄形牌、束腰型牌和镂空方牌三型。同类型的玉饰在M19墓主人的颈部发现两件。

梯形牌组玉佩和玉颈饰

玉颈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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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物馆光影经典2022年4月28日拍摄于陕西考古博物馆